他。
“二十几年前,妈妈认的那个干女儿的儿子来了,要去看望您们。让不让他去呢?”
“让你妈妈来听电话吧!”甘振远有点沮丧地朝妻子示意。
甘平把话又重复了一遍,简要说明了几句。
“让他们来吧。”妈妈很干脆地回答。老头子一天烦得够呛,让他重温一下权力峰巅时
期的盛况未尝不是一件快事。想到这里,她告诉女儿:“明天下午四点,我派车去接你们。”
“可是,家里还有用车指标吗?”甘平有些迟疑地问。休干所规定了每家每月用车的公
里数,超标之后,是要加价收费的。她知道妈妈喜交际、善应酬,现在已届月底了。
“没有了。”妈妈答道。
“那……我们还是坐公共汽车回去吧。”
“你这孩子,操那么多心干吗?你爸爸就是离休了,也不能叫客人自己走上门来呀?”
甘平的妈妈放下电话,心里阵阵悸痛。生活的变迁,已经把甘家的第二代造就得不知孰
轻孰重了。
甘平也觉得话没说完,这是公用电话,身后排着好几个人,有一个还是自己厂里的。她
真希望家里拒绝这次会见,没想到妈妈竟这样兴致勃勃。倘妈妈知道今日的张文远非昔比,
她还愿见他们吗?
“你放心,水再大,也漫不过桥!”伟白笑她的多虑。
但愿如此。
“明天到我家去,第一,就说你们是一对合法夫妻;第二,不许提做买卖的事;第三,
请大红穿朴素些。”为防万一,甘平不得不再三叮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