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了。我看着她受罪我又代替不了她,我又不能不看,要不你就把我的眼睛治瞎了吧。医生
,你给她吃点药,你让她平平安安走了吧。可是你别告诉我!你就骗我一回吧!你让我在她
前头死了吧!”
袁大夫推开披头散发的女人,对护士说:“给她用强力的镇静剂。”
乔先竹醒后,精神平稳多了。
“我们不能老这么垂头丧气的。我们得笑。”她说。
丈夫首先响应号召,他想把嘴角咧上去。可是长时间的愁苦皱纹,像锚链把筋肉固定在
悲惨的模具里。他就用手指把嘴角像被子似的推向上方。
成就了一个很完美很标准的笑容。
女孩用她的半个眼球注视着这一幕,说:“我也要笑吗?”
“要笑。”妈妈说。
女孩吃力地笑起来,那是一个极恐惧的表情。又一次抽搐降临了。
现在每天都给孩子输镇静药,她只做一件事,就是昏睡。在如此安谧的条件下,肿瘤发
育得更加圆满。孩子的头皮紧张得如同笛膜,血管像琴弦一样跳动,养料源源不断地供应那
个赘物的消耗。
由于家长的强烈恳求,那种像墨水一样蓝的药物被滴进孩子的身体。袁大夫想对他们说
,事至如今,除了徒增痛苦,没什么用了。可他终于什么也没有说。如果不用这味药,他们
会后悔一辈子的。现在已经不是考虑病人的问题,而是要为活人着想了。
奇怪,那小女孩似乎并不觉得痛。
乔先竹呆呆地看着那蓝色的液体。这是一个有着皎洁月光的晚上。只有小小的床头灯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