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的肚子里有一个不名肿物。条索状……不是炎症,不是肿瘤,不是寄生虫,不是
……”他的随行人员递过来的电脑资料长达一千页,像一部惊世骇俗的长篇小说。
所有的报告单都说不清他到底得了什么病,可连小孩子也能在肚皮上摸到那个像热狗样
的赘物。
“先生什么饭也吃不下去……”随从毕恭毕敬地说。
病者是一个大人物。屈侠敏感地判断出来了。身份会使医生莫名其妙地紧张,在格外的
谨慎中延宕了病情,使情况愈发复杂。
教授伸出右手,就是中指戴有戒指的手,那真是一只古老又廉价的首饰,好像是镀金的
,上镶一粒红玛瑙雕成的相思子。
也许有一个缠绵悱侧的爱情故事。屈侠想。
由于他这一定神,陶若怯教授已经完成了他的诊断过程,松开了病人芦管似的细胳腮。
“请准备一颗微型中子炸弹,爆破半径在650~960微米之间。”教授命令式地说。
“您要谋杀我吗?”病人虽然极端虚弱,还是不失威严地说。
“不。我要拯救你。”教授说。教授对病人从来不用“您”。面对高官重爵,显出居高
临下的傲慢。
“用炸弹吗?”病人看了看随从,随从围拢来。他病人膏盲,仍有逼人的震慑力。
“是的。用炸弹。”教授明显地露出厌烦之色。他讨厌病人问长问短喋喋不休。
“我可以在您使用这种非常的治疗手段之前,知道我的腹腔里即将被你炸掉的这座建筑
物是什么吗?”病人说。
“可以。不过我一般只同家属谈病情,怕病人的神经经受不起。”教授略踌躇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