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通一定治不了病,肯定会把病人越治越重,也许终于治死也说不定。我刚想把纸片掷还给
他,但下面的一行字,象冬天里的一把火,温暖了我。
利勃海尔电冰箱。
我一直想买一台利勃海尔(因为念叨得次数太多,我现在提到它的时候,已经象叫孩子
的名字一样顺口),钱已经凑够了。现在攒钱很容易。吃的穿的都很贵,只要你肯吃很赖的
伙食和穿很糟的衣服,攒一台电冰箱的速度较之前几年大大缩短。钱够了,却搞不到票,这
种煎熬别有一番风味。
“这个……也算包装吗?”我有些迟疑地问,刚才襟怀坦荡的气概怅然若失。
“当然是包装了。包装并不只是包在外面,而只是一种随心所欲的搭配,没有一定的规
矩。”药批象五四运动前后的先驱一样,对我进行诲人不倦的启蒙教育。
我的顾客上帝被钉在利勃海尔的十字架上。顾不得矜持,我急切地想知道有关情况。
“这个黄连素片,就是盛在利勃海尔电冰箱里的这种药……”我吃力地选择着词汇。尽
管这种说法荒谬,我还是愿意坚持,我谈的是药,首先是药,而不是它的包装。这是我做医
生起码的道德良心。当然,包装也很重要。我一直搞不清利勃海尔的票是通过什么途径发放
的,只知道我没有。
“利勃海尔是包装,这没有问题。只是……”药批第一次变得踌躇,谨慎地挑选着字
眼,象不愿打破癌症病人最后的生存希望,“请您注意这种药进量极大,不知您这里是否需
要这许多……”
感谢他残存的一点职业道德,良心尚未完全泯灭,给了我以最后的忠告。我象上了敌人
的老虎凳又被泼了一桶冷水,明白无误地清醒过来。由于刚才过于心切,我忽略在包装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