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都被这孩子的目光击得粉碎。
“你是怎么去要回来的?”我虚弱地问。
“就像别人跟咱们那样要回来的。”儿子似乎觉得我问得多余。
我的手慢慢地举起来。儿子以为我要抚摸他的头,便亲呢地倚靠过来。我猛地将手击在
他的头上。在最后的一瞬,我想起杂志上说过不要打孩子的头的教诲,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只容得稍微一偏,劈在他的脖子上。
儿子的头骨还软。然而不像他极小时候那种柔软的乒乓球皮的感觉,而似一个充气很足
而略有弹性的足球了。
我的手被有力地反弹回来。儿子没有躲避,他痴痴呆呆地望着我,仿佛不知道自己做错
在哪里。
这是我第一次如此凶狠地打儿子,但我敢肯定,这不是最后一次。
儿子的泪和我的泪,交替地洒到绿毛线上。毛线因此变成浓淡不均,用它织出的帽子和
围巾一定是很别致的。
以后,每当门扇被风吹开,又被风缓缓合上的时候,我都以为会有一个胖胖的圆头圆脑
的小家伙出现。
小胖却再也没有来。他还了钱,也不要那个破碎的变形金刚了。
那个巨大的大力金刚,被我用胶粘好了。高高大大威威武武,给我家平添了一股富贵奢
侈之气。
现在,我们家有两个变形金刚了,可惜都不会变形。
儿子也从不去动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