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岁(公元前506年周敬王十四年鲁定公四年)孔子在鲁。吴、蔡、唐联合大败楚师,楚臣申包肯赴秦乞援。
孔子观鲁桓公庙有坐(宥与右同,言人君可置于坐右以为戒也)之欹器,联想起"持满"之道,对弟子说:"吾闻有坐之器者,虚则欹,中则正,满则覆","恶有满而不覆者哉!"他认为正确的态度应该是"聪明圣智,守之以愚;功被天下,守之以让;勇力抚世,守之以怯;富有四海,守之以谦;此所谓挹而损之之道也。"(《荀子·宥坐》)弟子言偃生。偃字子游,吴国人。
四十七岁(公元前505年周敬王十五年鲁定公五年)孔子在鲁。楚申包肯求得秦师援助,击败吴师,楚昭王还毁都。
六月,鲁国季孙意如(季平子)卒,其家臣阳虎(又称阳货)囚其子季孙斯(季桓子)而专鲁政。阳虎欲见孔子,孔子不见,于是馈孔子豚,欲待孔子拜谢时见孔子。孔子不欲见,打听得阳虎不在时拜谢,但不巧在路上遇到了。阳虎劝孔子出仕,孔子口头答应,但终不仕(见《论语·阳货》),退而修《诗》、《书》、《礼》、《乐》,以教弟子。孔子说:"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论语·述而》)这充分体现了他的"无道则隐"的主张。弟子曾参、颜幸生。参字子舆,鲁国南武城人。幸字子柳,鲁国人。
四十八岁(公元前504年周敬王十六年鲁定公六年)孔子在鲁。季氏家臣阳虎擅权日重。据《左传·定公六年》载,阳虎和定公及"三桓"在周社(社为古代祭祀土地神之所,周社为鲁之国社,因鲁系周公之后,故名周社──作者)盟誓,同国人在毫社(毫为殷商旧都,鲁处殷代商奄之地,因其遗民,故立毫社──作者)盟誓,又在五父之衢(曲阜东南五里处)祭神,以加祸于不守盟誓者。
四十九岁(公元前503年周敬王十七年鲁定公七年)孔子在鲁。二月,齐将郓、阳关二地归还鲁国,阳虎据为己有。弟子颛(zhuān)孙师生。师字子张,陈人。
五十岁(公元前502年周敬王十八年鲁定公八年)孔子在鲁。孔子自谓"五十而知天命"(《论语·为政》)。所谓知天命盖即自以为掌握了客观事物的发展规律之意。冬,阳虎欲去"三桓",谋杀季氏未遂,随入(今山东省宁阳县西北)、阳关(今山东泰安县东南)以叛。公山不狃使人召孔子,孔子欲往,因子路反对而未成行(见《论语·阳货》)。
五十一岁(公元前501年周敬王十九年鲁定公九年)孔子在鲁。六月,鲁伐阳虎,攻打阳关。阳虎突围奔齐,旋逃亡宋国,最后逃至晋国,投赵简子。孔子说:"赵氏其世有乱乎!"(《左传·定公九年》)孔子任中都(今山东省汶上县西)宰,卓有政绩,治理一年,四方则之。弟子冉鲁、曹、伯虔、颜高,叔仲会生。鲁字子鲁,鲁国人;字子循,蔡国人;虔字子析,鲁国人;高字子骄,鲁国人;会字子期,鲁国人。
五十二岁(公元前500年周敬王二十年鲁定公十年)孔子在鲁。孔子由中都宰升小司空,由小司空升大司寇,摄相事。夏,齐与鲁媾和,鲁定公与齐景公会于夹谷(今山东莱芜县南)。孔子以大司寇身份力定公相礼,孔子认为"虽有文事,必有武备",事先作了必要的武事准备。齐欲劫持定公,孔子以礼斥之。齐君敬惧,遂定盟约,并将侵占的郓、、龟阴等地归还鲁国,以谢过(见《谷梁传·定公十年》)。
五十三岁(公元前499年周敬王二十一年鲁定公十一年)孔子在鲁。孔子为鲁大司寇,鲁国大治。据《吕氏春秋·乐成》记载,开始尚疑其才,既而政化盛行,国人诵之(见《孔丛子·陈士义》)。鲁与郑讲和,开始背弃晋国。
五十四岁(公元前498年周敬王二十二年鲁定公十二年)孔子在鲁。孔子为鲁国大司寇,子路为季氏宰,孔子为了削私家以强公室,向鲁定公建议:"家不藏甲,邑无百雉之城,古之制也。今三家(三桓)过制,请皆损之。"(《孔子家语·相鲁》)遂将堕("堕"同"",读huī音)三都。当时,适值叔孙、季孙之家臣侯犯和南蒯各据其都叛,叔、季二氏亦支持这一主张,于是先拆毁了叔孙氏的邑(今山东省东平县南)和季孙氏的费邑(今山东省费县)。堕费时,费宰公山不狃乘鲁都(曲阜)空虚,率费人攻曲阜,幸赖孔子命中句须、乐颀二大夫率部反击,败公山不狃于姑蔑(今山东省泗水县东)。公山不狃逃奔齐国。遂堕费。可是再去拆毁孟孙氏的成邑(今山东省宁阳县东北)时。却受到孟孙家臣公敛处父的抵制,结果堕成失败。堕三都行动至此半徐而废(《史记·孔子世家》)。有人认为公山弗扰(即不狃)以费畔(《论语·阳货》)即指此事,而召孔子则在定公八年未畔时。甚当。今从此说(详见本书《生平概略》章)。弟子公孙龙生。龙字子石,楚国人。
五十五岁(公元前497年周敬王二十三年鲁定公十三年)鲁国得治,齐国惧,欲败其政,乃选美女八十人,衣以文衣,并文马三十驷馈鲁君。季桓子受之,君臣怠于政事,多日不听朝政,也不按礼制送肉(当时郊祭用的供肉)于孔子,孔子失望,遂去鲁适卫(孔子去鲁适卫的年代,《史记》定为上一年的秋冬之间,根据鲁国郊祭一般在春三月,故从《阙里志》系于此年)。孔子到卫国后,居住在卫都帝丘(今河南省滑县)子路妻兄颜浊邹家。卫灵公按照他在鲁国的待遇给予俸禄。后卫灵公听信谗言,监视孔子,孔子遂于十月去卫适陈。在过匡地(今河南省长垣县境)时,匡人误认孔子为阳虎(因阳虎曾欺压匡人,而孔子貌似阳虎),围困了孔子。后经蒲地(亦在长垣县境),会公叔氏起事,又被当地群众所围。孔子与蒲人定盟,返回卫国,住蘧伯玉家。
五十六岁(公元前496年周敬王二十四年鲁定公十四年)孔子在卫。孔子回到卫国,曾见卫灵公夫人南子,子路不悦;灵公与南子还让孔子为次乘招摇过市,孔子亦耻之,曾去卫而仍回卫。
五十七岁(公元前495年周敬王了十五年鲁定公十五年)孔子在卫。邾子朝鲁,子贡观礼。鲁定公卒,其子蒋立,是为哀公。
五十八岁(公元前494年周敬王二十六年鲁哀公元年)孔子在卫。春,吴王夫差败越于夫椒,遂入越。越王勾践退保会稽,使大夫种求和。三月,吴越和。
五十九岁(公元前493年周敬王二十六年鲁哀公二年)孔子在卫。孔子看到卫灵公不能用他,喟然叹曰:"苟有用我者,期月而已,三年有成。"卫灵公问兵陈于孔子,孔子说:"俎豆之事则尝闻之,军旅之事未之学也。"(《史记·孔子世家》)由是,决计离卫西去,投奔晋国赵简子。走到大河边,听说赵简子杀害了两个贤人,不由得临河而叹,返回卫国,然后去卫如曹适宋。在适宋的路途上,曾与弟子习礼于檀树之下,宋司马桓欲害孔子,把大树砍掉了。孔子只好微服而行,逃到郑国,郑国也没有接待,只好取道适陈。夏,卫灵公卒,立蒯之子辄,是为卫出公。
六十岁(公元前492年周敬王二十八年鲁哀公三年)孔子在陈。这年秋,鲁国季桓子病,懊悔过去未能长期用孔子而影响了鲁国的振兴。临死前,嘱其子季康子要召回孔子以相鲁。后来由于公之鱼的阻拦,季康子改变了主意,派使改召孔子弟子冉求。冉求将行,孔子说:"鲁人召求,非小用之,将大用之也。"(《史记·孔子世家》)这年,孔子已经六十岁了,他很想回到家乡能为鲁国贡献自己的力量。孔子曾说:"六十而耳顺。"意谓这时他听到任何事情,都能立即辨明是非。
六十一岁(公元前491年周敬王二十九年鲁哀公四年)孔子在陈。
六十二岁(公元前490年周敬王三十年鲁哀公五年)孔子在陈。《史记》对孔子在卫、在陈的记载很乱,故崔述说:"谓孔子三至卫而三至陈,甚不可解也。"(《洙泗考信录》)。这里只注明孔子以卫、陈为据点的大概年份,略于出入卫、陈的次数和情况,这是年代久远,史无实录,举其大者,舍其细节,较为合理。因此,孔子自陈适蔡,又自蔡回陈等传说,皆从略。
六十三岁(公元前489年周敬王三十一年鲁哀公六年)孔子在陈。这年吴伐陈,楚来救,陈国大乱。孔子离陈过蔡地去负函(楚地,今河南信阳,楚大夫有贤名的诸梁即叶公驻此),在陈蔡间被困,绝粮七日,弟子饥馁皆病,孔子依然讲诵、弦歌不止。子路等由于屡遭挫折,对孔子之道产生了怀疑。只有颜渊认识到孔子道大,不为当时所容,"是有国者之丑"。孔子为有颜渊这样的弟子感到高兴(《史记·孔子世家》)。孔子在路上连续遇到当时的一些隐者如长沮、桀溺、荷丈人和楚狂接舆等,他们对孔子积极用世态度不以为然。例如桀溺劝子路跟他们一直做避世之人。孔子知道后说:"鸟兽不可与同群,吾非斯人之徒与而谁与?天下有道,丘不与易也。"(《论语·微子》)表示了为改变天下无道局面的决心。又如楚狂接舆遇到孔子时就唱歌道:"凤兮!凤兮!何德之衰!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已而!已而!今之从政者殆而!"(《论语·微子》)孔子很想和他讲话,可是他急忙避开了,没有讲成。孔子到了负函,和叶公见面。叶公问政,孔子说:"要使境内的人都喜悦,使境外的人都向往而来。"(《论语·子路》:"近者说(悦),远者来。")叶公又通过子路问起孔子是怎样人物,子路不知如何回答。孔子说:"女奚不曰:'其为人也,发愤忘食,乐以忘忧,不知老之将至云尔。'"(《论语·述而》)楚昭公欲重用孔子,使使奉币来聘,将以书社地七百里封孔子,由于楚令尹子西的阻拦,此议遂止。孔子思念鲁国和在鲁国的弟子,叹道:"归与,归与!吾党之小子狂简,斐然成章,不知所以裁之。"(《论语·公冶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