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没有重大伤亡,却给人生活带来很大不便,警报期间还发生盗窃案件。新的一年
里空袭会更频繁更猛烈。这时学生渐渐多起来,出纳台前排起一个小队。学生见到
弗之,有人恭敬地打招呼,有人赶快躲开,有人置之不理。弗之神情蔼然,他坐在
那里,整个室内便有一种肃穆气象。
有人在门外大声议论明晚时事讨论会的题目,显然是社团积极分子。弗之听见
一个说:“汪精卫上个月出走越南,不知怎么想的。”另一个说:“怕日本人,卖
国求荣!”一个说他明白无误是汉奸,又一个说就是汉奸,他的说法也要搞清楚,
好反驳。好几个人都说看庄先生讲什么。
弗之有些感慨。庄卣辰曾说起座谈时事的事。只知微观世界而不知宏观世界的
卣辰,抗战以来,又在天津办过一段转运事务,对外界的事关心多了。他走出门,
一个学生对他笑笑说:“孟先生有课?庄先生每两周给我们分析战局,很有意思。”
“好。”弗之说,“讲过几次了?”
“两次。”学生答,他忽然手指着远处大声说,预行警报!
大家都朝五华山方向看去,山顶的旗杆上果然升起了一个红球。若不是它预示
警报,这个红球在蓝天白云之下倒是很好看。“今天这么早!”好几个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