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时起,她就对古老、不屑、威严的塬,有了神秘的认同。
没有退身之地的她,因这认同而了然,而苍然……终于认可了塬是她们最后的停泊地。
她的背景可不就是塬!
有这样的塬在下面托举着她们,难道不是最厚实的铺垫?
零孤村周际的塬,更是在吴为一个十几岁的黑夜和叶莲子融为一体。这并不是说她不知天高地厚地拿叶莲子的苦难和塬作比,但说叶莲子是这塬下的一粒泥土、一个细部、一个道具,恐怕还是合适的。那个深夜,她突然对零孤村周际的塬和叶莲子,想念得不能自己,便独自一人,半夜搭乘火车从西安返回零孤村。虽然她在零孤村的停留不过几个小时,还必须在第二天清晨上课之前返回西安。
夜色浓密、结实得可以实实在在把握在手里。
眼前什么也看不见,可是她的塬,带着她上坡、下坡,越过低洼,折过老树……使她无误地迈出左脚、右脚,右脚、左脚……
黑暗中,她的塬以一尘不染的纯净包裹着她、护卫着她,并从另一个世界招回许多远走的灵魂,陪伴、翻飞在她的周围,使她自小在光明世界中受到的惊吓消散得无踪无影。只剩下她对塬、对母亲的深刻依恋,这两件最为简约不过的情感。如此,她怎能期待与那个对零狐村周际的塬根本不曾人眼的胡秉宸相知又相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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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似乎恢复了原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