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岳鹏程打了一个寒噤。他觉得自己简直成了天边雁、海上舟,于茫茫中显出孤零
零一个身影!而往常,无论何时何地,仿佛他只要把手张开,就可以把地球也装进
自己衣兜。
“岳书记,岳书记!”小白鸽几乎俯到耳边的呼唤,使岳鹏程从联翩浮想中醒
来。他看到了一个人:程越。
程越是来向岳鹏程辞行的。她有很多话要同岳鹏程谈。这一段在蓬城她看到听
到了很多,也想了很多。作为第一个扶持宣传(或许还可说是保护)过岳鹏程的人,
作为岳鹏程的一个朋友,她觉得自己有责任坦率地与岳鹏程谈一次,提醒他注意自
己在社会上的形象。
谈话必须是随便的、讨论式的,必须使岳鹏程易于接受、乐于接受。为此,她
反复考虑,作为辞行和探病来到疗养院。
问候过病情,汇报式地讲了这一段活动的情况,然后切入正题。
“那天,我们还去采访了你儿子。他对你这个父亲还是尊敬的。说你从小受了
很多苦,创业时遭了很多罪,说他跟着你自小学到了不少本事。”这的确是羸官讲
过的,只是经过了程越删繁就简的提炼和归纳。
岳鹏程感到十分意外,眸子缓缓地旋了几圈儿,厚嘴唇翕动了几下,道:
“他没骂我的祖宗?”
“哪能呢。你是他父亲嘛。他对你的评价,我觉得还是挺公正的。”
“哦?”
“他说你是个英雄,当代的农民英雄。你想改变大桑园的落后面貌,就把落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