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了好一通眼珠子,直瞪得小玉泪眼汪汪把他赶出门去,扑到床上大哭起来。也直
到这时,直到站到凉风嗖嗖的月亮地里,听着小玉委屈怨恨的号啕声,羸官才慢慢
地品出了小玉的心思,品出了岳鹏程答应有条件地归还贷款的内在涵义:那作为胜
利者和作为父亲的双重意义上的宽容。对于那“胜利者”的宽容,羸官有的只是轻
蔑和自信;而对于作为父亲的宽容,尽管眼下他不甘于认领,心底深层还是泛起了
一重暖暖的涟漪。他好不容易叫开了小玉的门,道着歉赔着情儿,连哄带劝、发誓
赌咒,格外还加上学鸟叫装狗咬,才好不容易逗得小玉抹干了香腮。
知道了十万花炮的底细和羸官他们的对策谋略,小玉自然也只有拥护赞赏的份
儿。
十万花炮消息的传播,已经使之成为一个令人瞩目的大事件了:不仅人人皆知、
人人皆惊,人人都千方百计希求证实,而且引起了上级领导的注意。昨天镇委办公
室来过电话,要求说明情况和意图。办公室请示怎么回话,羸官只一笑:“我买挂
鞭炮放响听也得汇报?再问,就说我这个人从小好玩炮仗,毛病到现在还没改得了。”
“叮铃铃!叮铃铃!”
羸官只好让吴海江通知总机话务员,把找他的电话一律接到办公室,一律回复
不在。
但吴海江刚刚去通知过,办公室又找来了:“镇委新调来的白副书记说有重要
事,非找羸官商量不可。”顶头上司,羸官只好自食其“令”了。
“白书记,我是羸官。你有什么指示?”
几句寒暄之后,便是关于十万花炮事件了:“羸官同志,你那十万花炮,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