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别的人家洗衣服用水量大了,或者冬天放完水不及时回水,使水
管上冻,不得不在烧热管子的过程中浪费掉一部分自来水,因而使得
各家水费均摊额上升时,他们也总要久久地生气、抗议、痛心……
这天他们上完早班,拿著工会发的电影票到圆恩寺电影院看完《真
没有想到》和《心灵的呼声》两部短片,回到家里,便分头张罗家务
——男的叫梁福民,他提著水桶去水管那儿接水;女的叫郝玉兰,她
坐在小厨房里,把入冬前买来的储存白菜,耐心地一棵棵倒腾著重新
码过。他们小厨房里有一口水缸,能盛四桶水,为怕万一上冻把缸撑
破,每天他们只往里面盛两桶水;他们储存了一百斤一级菜、二百斤
二级菜,为了保证能吃一冬,他们逢到晴和的日子,便耐心地把一棵
棵白菜都拿到院里晾晒,并且每隔三两天,郝玉兰都要把它们重码一
遍,不但绝不允许那白菜「烧心」,就是菜帮子,也尽量不让它坏掉……
他们生活上的节俭,主要集中在吃上,同许许多多的北京市民一样,
他们具有所谓 「从牙缝里省出来的精神」;他们穿得并不坏,屋里的家
具和床上用品也并不比别家逊色,而且也购置了十二寸黑白电视机—
—尽管一般情况下他们并不使用它,只在有特别好的节目和把儿子接
回来时,开上那么一阵;平日晚上他们宁愿骑车去厂里看俱乐部的彩
色电视——至于对他们的儿子,他们花钱却相当大方,让儿子穿戴得
漂漂亮亮自不必说,偶尔还买回昂贵的广柑和巴拿马香蕉,让孩子得
意地站在院心里美滋滋地享受……两个月前他们有过一次壮举:带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