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在她的一生中,这也许是她唯一一次担任主角的时刻,可是他这
个大伯子却似乎偏偏觉得不必凑趣……还有母亲,没有比母亲更讲究
吉利、更在乎面子的人了,纵使她对自己一贯是挚爱和引以为荣的,
今天自己的表现,怎样耐心地解释恐怕也获得不了她的理解!她会问:
「就算非加班不成,得晚来一会儿,那怎么一晚就晚到这个份儿上?」
可以告诉她:半路上,让人把车给截住了——那也是北京市跑运输的
车,司机急得头上冒汗,那地方前不著村后不著店,可他那车就是开
不动了。他截著薛纪徽的车,苦苦地向他求援:「我截到你这儿,已经
是十九辆了,要么根本不停,要么停下听两耳朵就冲我摆手……大哥,
我可全仗著您了!」薛纪徽说服了车组的搬运工,下车去帮他检查,完
了又躺到车子底盘下面帮他修理,费了老鼻子劲,才帮他修好……母
亲听了这些会怎么说呢?一定会说:「你不能告诉他,你今儿个家里还
有事吗?你不管,他就再遇不上帮忙的人吗?他说截了十几辆也不灵,
你就信他的?他为了让你心软,总得往苦里说噢,你就那么心实!……」
是的,他心实,他不能看著别人犯愁不管;他听不得那些撇下有难的
人不管、自顾自地跑车的无情行径,他不能容忍自己因为要赶早回来
参加跃子婚宴,便见义而不勇为……他图个什么?感激?表扬?私下
的报答?公开的奖赏?都不是,他图的是问心无愧——他感到眼前的
政治、经济、文化和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部越来越少虚伪,越来越更
实在,在这样一个扎扎实实地实现四个现代化的时代里,他更必须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