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虽经薛师傅和薛大娘一再挽留,由于那女婿态度格外坚决,到底
还是先走了,连这难得的松鼠鱼也没来得及尝上一尝……薛师傅只听
得耳边新媳妇甜甜地召唤:「爸,您吃这鱼!」他挟起一块腮边肉,郑
重地搁进嘴里,细细地咀嚼中,品味出了人生那最微妙的滋味……
潘秀娅在这闹嚷嚷的婚宴上尽管感到头脑有点发闷,心里倒一直
满溢著幸福与自豪。特别是她所在的那个照相馆的同事们曾一度到场
致贺——他们强调刚吃过饭,肚子里再装不下东西,虽经主人一再劝
让,只是每人喝了一盅喜酒,或坐或立地嬉闹了一阵,便告辞而去—
—那位如今以 「开眼技术」高超而在照相业当中小有名气的教授之子,
也随同到场。潘秀娅想起自己对他曾经存在过的想法,想起他和他那
知识份子家庭对自己的客气的拒绝,想到他的婚事至今似乎仍然没有
著落……不知怎的,竟当著众人,端起一杯白酒,扬著嗓子对他说:
「来,咱俩干上一杯!」他慌了,失去了平时的气派,连连摆手讨饶:
「白酒可不行,我一点儿也不行……我喝葡萄酒吧!」周围的人一齐起
哄,哪容他弃白就红?到底逼得他紧眨眼、慢皱鼻地同潘秀娅对干了
一杯白酒。潘秀娅从中得到了一种极大的满足,她差一点把心里的这
个想法说出来——「你是该开开眼喽……」
第三轮热菜消耗得也很快。卢宝桑刚嚼完一大块香酥鸭腿,又集
中全力向松鼠鱼进攻。潘秀娅发现身边的薛纪跃吃得很少,而且根本
不往鱼盘子伸筷子,以为他是觉著鱼少,善意地留给别人吃,便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