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找不到核桃,自己特意用塑胶袋装来了三两核桃仁——搁到桌上时,
热油还在滋滋地响;一盘香酥鸭,在鸭嘴里,路喜纯还插上了一朵用
胡萝卜刻出的玫瑰花,并且陪衬上了几片芹菜叶;一盘松鼠鱼,鱼虽
然不算太大,但鱼背上的刀口和浇汁都足以证明制作的 「地道」;一盘
栗子白菜,栗子大而黄,白菜肥而青,与前三样相配,虽素净而照样
引人流涎。
这四盘一定定,本是专门来挑眼的七姑反倒头一个发出了由衷的
赞叹:「哟——多气派,多喜幸,我们秀丫一进门就遇上这么个『红案』,
真是福气不浅哪!」
薛师傅听了这话,心里高兴。他望著那条色、香、味俱佳的松鼠
鱼,更是感慨万千。他想起小的时候,家里过年,桌子当中也有一条
鱼,也浇著热腾腾的汁液——不过那鱼本身只是一条不能吃的木头鱼!
家里穷哇,买不起鱼,却又不愿失去「年年有余」的吉兆,所以就用
了那么个法子。当时周围的穷邻居们,几乎家家都那么 「吃鱼」,据说
是从江浙一带传来的习俗。木鱼当年 「吃」过后,洗刷乾净,挂起来,
第二年春节时还用。薛师傅当年「吃」过的那一条,在他出生之前便
已存在,直到他进隆福寺当了喇嘛,才不再「吃」它。后来那木鱼不
知被家里哪位兄姊弟妹继承了,想必不会保留至今……薛师傅忽然想
问问薛纪跃的大姑妈,大姑妈不在眼前——她仍在隔壁屋中主持那边
的婚宴;而薛纪跃大姑妈的二闺女和女婿,已然带著两个孩子告辞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