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决不是出于怪癖的诡辩,也不是狂妄的诡论,——这种疯狂人们已经严加约束,这种疯狂我倒还没有忘记:我可以把那种胡言乱语、种种诡辩从头至尾复述一遍,那个体系我已经了若指掌。
我的健康受到威胁,遇到了危险。恐怖时代已经到来。我一睡就沉睡多日,起来以后,许多最悲惨的梦境依然在继续。我已经成熟到可以死去,我的软弱、缺陷沿着一条危险的道路把我引向世界和黑影与旋风的国土西梅里[9]的交界处。
我大概还有一段路程要跋涉,我需要把聚集在我头脑中的魔狂驱散。我爱那大海,仿佛它可以把我一身污秽洗净,我看见给人带来慰藉的十字架从海上升起。我是被天上的彩虹[10]罚下地狱的。“福祉”毕竟是我的命运,我的悔恨,我的蛆虫:我的生命是那么广阔,不会永远献身于力和美。
福祉!它的利齿,对死来说是温柔的,在最阴暗的城市,雄鸡报晓的时候,——ad matutinum, au Christus venit[11],——向我告知:
季节啊季节,古堡啊古堡!
哪有灵魂纯洁无瑕?
幸福无人可回避,
我已作出神奇的设计。
向它致敬,致敬,致敬,
高卢雄鸡高唱黎明。
啊!我还有什么企求:
自有幸福承担我的生命。
这种幻美夺去人的灵魂
和肉身,又耗散了精力。
季节啊季节,古堡啊古堡!
可叹可叹,它匆匆逝去,
死亡的时刻跟着来临!
季节啊季节,古堡啊古堡!
————
这一切都过去了,完了。今天,我知道我要向美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