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老师和同学们从他写得十分简单的遗书中找到了答案:“这些年我欠大家的情太多 了。今生今世无以回报,只有等来世……”
在遗书中,曲铭特意提到了两件事:一件是他在上学期向班上一位同学借了400元生活 费没如期还上,致使那位也是贫困生的同学没能如期交上学费;第二件事是有关一张向他捐 助过的人名名单。
师生们反映,曲铭平时很开朗,不属于那种心理有明显忧郁症的一类。至于他的贫困早 已众所周知,大家还一直在帮助他。刚入学一个月,学校根据他的情况便将其列入了特困生 名单之中。一开始,他就得到了像打扫卫生、整理资料、治安巡逻等勤工俭学机会,并是全 系4名有固定岗位的特困生之一。老师说,就在他自杀之前,学校先后给他安排工作有17 次之多,每次的特困补助也基本都有他的份。但同学们说,曲铭仍对每年3100元的学费忧 心忡忡,特别是在接受别人的帮助后这种忧心不仅没减少,常常反而加重了。1995年秋, 在他又一次交不起学费时,同学们主动发起募捐活动。为了不伤他的自尊心,捐款是秘密进 行的。等到大家把29355元的钱交到他手上时,曲铭好一阵激动,可他一再表示谢绝。 直到同学们同意按记名的方式捐款并把名单留在他手上时,曲铭才接受。
这样一位同学突然自杀,校园内的冲击波可想而知。其实曲铭之死原因并不复杂,他在 告别人间的前几日曾对一位同学表述过自己的内心世界:他说因为自己上大学,妹妹不得不 辍学,连结婚都没结成;在学校,他又成了老让同学们捐款的包袱……
曲铭死于他在接受别人的帮助时内心太重的负疚感。
贫困是一种直感的痛苦。接受社会和别人的帮助是一种具有负担的痛苦。直感的痛苦加 上心理负担的痛苦,这便是贫困大学生与那些接受“希望工程”的贫困儿童,及其他如贫困 母亲、贫困残疾人的不同之处、复杂之处、严重之处。
你可以拿50元或100元,就能拯救一个失学儿童。但你却常常难用5000元或10000元 拯救一
个贫困大学生。
东北林业大学学生李静明说:我读第一年大学时就靠吃馒头、咸菜过来的,是很苦,是
很难。天天开饭时,我总最后一个到食堂,悄悄买点东西就走了。但那时我心里还是踏 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