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队队长提枪款走后一忽儿,会长还在天井中和那押船管事谈说下河事情。
会长见到长顺就说:“亲家,我正想要到萝卜溪来看你去。
你好?几个丫头都好?”
长顺说:“大家都好,亲家。天气晴朗朗的,事情不忙,怎不到我家去玩半天?”
一眼望见那个伙计,认得他,知道他是刚办货回来的,“周管事,你怎么就回来了?好
个神行太保。
看见我家三黑子船没有?他装辰溪县大利通号上的草烟向下放,十四中午开头,算
算早过桃源县了。十月边湖里水枯,有不有洋船过湖?”
那管事说:“我在箱子岩下面见你家三黑子站在后艄管舵,八个水手一路唱歌摇橹
向下走,船象支箭快。我叫喊他:三哥,三哥,你这个人,算盘珠子怎么划的?怎不装
你家橘子到常德府去做一笔生意?常德人正等待麻阳货,‘拉屎抢头一节’,发大财,
要赶快!听我那么说,他只是笑。要我告家里,月底必赶回来。二哥的船听傅家舵手说,
已上洪江,也快回来了吧。”
会长说:“亲家,人人都说你园里今年橘子好,下河橘子价钱又高,土里长金子,
筛也不用筛,只从地下捡起来就是。”
长顺笑着,故意把眉毛皱皱,“土里长金子,你说得好!
可是还有人不要那一片土,也能长金子的!(他意思实有所指,会长明白。)亲家
我说你明白,象我那么巴家,再有三十亩地,还是一个‘没奈何’,尿脬上画花,外面
好看,里面是空的。
就是上次团上开会那个玩意儿,乡长一开口就要派我出五十,说去说来还是出四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