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什么时候已经全黑的,寒冷的雨丝刷刷的打着玻璃。另一节车内一个小孩子哭闹的 声音无止无休的持续着,做父亲的一排一排问着人:“请问有没有阿斯匹灵,我的孩子发烧 — ”
没有人带什么药,大家漠然的摇着头,只听见那个声音一遍又一遍的向前车远去。
“桥来了!”我趴在窗口对伊达说。
她扑到窗边,看见那涌上桥基的洪水,呀的叫了一声,便躺在椅上不动了。
“停呀!!”全车惊叫的人群乱成一团。
那条长桥,只有桥墩与铁轨,四周没有铁栏杆,更没有再宽的空间。
先是火车头上去,然后再是头等车厢,我们在的是第三节。
车子剧烈的抖动起来,晃得人站不稳,车速加快,窗外看不见铁路,只有水花和汹滔的 浪在两旁怒吼。我趴在窗外静静的回望,第四五节也上来了,火车整个压在桥上,车头永远 走不到那边的岸。
“阿平— ”米夏在我身后,两只手握上了我的肩。我望了他一眼,脸色苍白的。
车头上了岸,这边拖着的车厢拔河般的在用反力,怎么也不肯快些被拖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