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巴无声地翕动,眼睛永远不停留在人身上.
和丈夫酷似的镗镗的脚步声终于唤起了辣辣的责任感,"唉,谁让我养了他."辣辣说.
辣辣召集艳春,冬儿,社员三个大一些的孩子一起动手,给得屋洗了澡,理了发,清除
了脖子和耳根的污垢,消灭了数不清的虱子及虱子卵,换上了他父亲生前穿过的衬衣.衬衣特
意用米汤浆过了,使得屋看上去挺括一些.
得屋当然是拼命反抗,水溅得满屋都是,贵子和四清都吓哭了.因为寡不敌众,得屋
还是被修理一新.
一个还算清爽的夜晚,辣辣陪着得屋到街上转了一圈,她买了两斤糖果,散发给向得
屋打招呼的邻居街坊,说是得屋从外地给您老带回来的.
不知是熟埝的老街唤醒了得屋的理性,还是他根本就没失去全部心智.他与母亲配
合得比较好,没有朗诵毛主席语录,也没有说些有悖常理的话,就如母亲事先嘱咐时那样点头
微笑.一般十八岁的大男孩见到街坊都可能有这种表现.结果不久以后,就有前街的吴姥览来
给得屋提亲.辣辣说:"他有女朋友呢,是同学.等小孩子把戏玩够了,吹了再请您正经做个媒吧
."
辣辣的喜悦冲淡了得屋刚回家带给她的忧伤,她坚信得屋可以治好.等有了钱就送
得屋去武汉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