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殖民主义是没落了,不是西班牙慷慨,西班牙,也没落了。”荷西这一阵总是伤感 着。
联合国调停西属撒哈拉的三人小组是这三个国家的代表组成的— 伊朗,非洲象牙海 岸,古巴。
机场到镇上的公路,在清晨就站满了密密麻麻的沙哈拉威人,他们跟西班牙站岗的警察 对峙着,不吵不闹,静静的等候着车队。
等到总督陪着代表团坐著敞篷轿车开始入镇时,这边沙哈拉威人一声令下,全部如雷鸣 似的狂喊起来:“民族自决,民族自决,请,请,民族自决,民族自决— ”
成千上万的碎布缝拼出来大大小小的游击队旗像一阵狂风似的飞扬起来,男女老幼狂舞 着他们的希望。嘶叫着,哭喊着,像天崩像地裂,随着缓慢开过的车辆,撒哈拉在怒吼,在 做最后的挣扎—
“痴人说梦!”我站在镇上朋友的天台上感叹得疼痛起来,没有希望的事情,竟像飞蛾 扑火似的拿命去拚,竟没有看明白想明白的一天吗?
西班牙政府竟比沙哈拉威人自己清楚万分,任着他们尽情的抓住联合国,亦不阻挡也不 反对,西班牙毕竟是要退出了,再来的是谁?不会是巴西里,永远不会是这个只有七万弱小 民族的领袖。
联合国观察小组很快的离开了西属撒哈拉,转赴摩洛哥。镇上的沙哈拉威人和西班牙人 竟又一度奇怪的亲密的相处在一起,甚而比上一阵更和气,西班牙在摩洛哥的叫嚣之下,坚 持不变它对撒哈拉的承诺,民族自决眼看要实现了,两方宾主,在摩洛哥密集战鼓的威胁 下,又似兄弟似的合作无间起来。
“关键在摩洛哥,不在西班牙。”沙伊达相反的一日阴沉一日,她不是个天真的人,比 谁都看得清楚。
“摩洛哥,如果联合国说西属撒哈拉应该给我们民族自决,摩洛哥就不用怕它了,它算 老几,再不然,西班牙还在海牙法庭跟它打官司哪!”一般的沙哈拉威是盲目的乐观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