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是现实的一面镜子。尽管元素周期律从发现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百多年, 当时周期律发现者面临的那些乌去早已消散殆尽,但是认真从中汲取有益的教训, 对今后科学发现尽量减少不必要的阻力,仍是大有裨益的。
回顾19世纪初自然科学发展的情况,正如恩格斯所指出的那样:当时,“经验 自然科学积累了如此庞大数量的实证的材料,以致在每一个领域中有系统地和依据 材料的内在联系把这些材料加以整理的必要,就简直成为无可避免的”。这种形势, 迫使自然科学家面对理论思维,每一个科学家都面临着一种选择:要么适应这种形 势,适应客观辩证法运动规律作出贡献;要么站在对立面上,自觉不自觉地成为科 学前进的阻力。
门捷列夫是属于哪一种呢?还是看一看他自己的回答吧:“人们不只一次问我, 根据什么由什么思想出发而发现肯定了周期律?让我尽力来答复一下吧!……当我 考虑物质的时候……总不能避开两个问题:多少物质和什么样物质?就是说两种观 念:物质的质量和化学性质……因此自然而然就产生了这样的思想;在元素的质量 和化学性质之间,一定存在着某种联系,物质的质量既然最后成为原子的形态,因 就应该找出元素的特性和它的原子量之间的关系”。
显而易见,他是属于前一种人:在客观上,门捷列夫顺应了自然科学辩证发展 的形势,在主观上,他又在自己的科学研究中,自发地站在唯物主义立场上,运用 了辩证法的相互联系思想和量变质变等规律。正因为如此,他才势如破竹,高屋建 翎,不仅一举完成了周期律的发现,而且在几方面都要比进行同样工作的人胜过一 筹。他认识到了,当时人们的认识可能带有的片面性(原子量并非绝对的标准); 经验材料的局限性(原子量测定可能有错误);人们认识的发展性(留出了新元素 的空格);自然科学的可利用性(预测新元素的性质)等等。
也正因如此,他所制定的周期律就具有高度科学创造性和惊人的预见性,能经 受百多年来科学实践发展的各种检验, 如惰性元素的发现,元素特征X射线谱,核 外电子结构和量子力学理论,同位素,放射性元素等的一系列考验,成为科学的真 理。
门捷列夫在发现周期律的前后,所遇到的各种阻力,归根结底是形而上学自然 观统治的结果。“这个陈腐的自然观,虽然由科学的进步而被弄得百孔千疮,但是 它仍然统治了19世纪整个上半叶,并且一直到现在,一切学校里主要还在讲授它”。 “尽管自然过程的辩证法性质以不可抗拒的力量迫使人们不得不承认它,因而只有 辩证法能够帮助自然科学战胜理论困难的时候,人们却把辩证法和黑格尔派一起抛 到大海里去了”。其结果,是引起理论思维的混乱和纷扰。这种状况使得科学发达 的民族,也难于站在科学的最高峰。英、法等国科学界,不仅因此而丧失了达到对 元素规律性认识的科学高峰的机会,而且探索周期律的科学家都遭到了种种困难。 这种非难以各种形式,通过多种渠道,有时潜移默化,有时甚嚣尘上,造成这一科 学发现前前后后的巨大阻力。而这种阻力,归根结底是形而上学自然观作用的结果。 它从反面告诉我们,作为一个自然科学家,时刻遵循唯物辩证法,警惕形而上学思 想侵袭的重要性。
这里特别是要指出的是:门捷列夫在发现周期律的过程中,尽管深受形而上学 造成的阻力之苦,然而到了晚年,自己却又以权威、名家的身份,对新的科学发现, 如:原子的复杂性和电子的客观存在持否定态度。他曾说过:我们应当不再相信我 们已知单质的复杂性。并宣布:关于元素不能转化的概念特别重要……是整个世界 观的基础等等,而这种而上学思想的侵袭,就阻塞了他进一步揭示科学真理作出重 大发现的道路。
今天,当元素周期律同万有引力定律一样,已经成为普通中学生所具备的知识 的时候,从元素周期发现过程引出的教训也应为任何一个从事自然科学学习的研究 的人的基本常识,那就是:自然科学工作者在时刻注意克服形而上学的哲学影响的 时候,不能仅仅满足于一个自发的唯物主义者,而应当“作一个现代的唯物主义者, 作一个马克思为代表的唯物主义的自觉拥护者,也就是说属作一个辩证唯物主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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