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亮的神态让我想到自己几天以前还在进行着的自我折磨,从而使我望着他的目光充满
了羡慕。
尽管那个晚上给予我轻松自在,可后来郑亮无意中的一句话,却给我带来了新的负担。
郑亮说那话时,并不知道自己是在表达一种无知,他说:
“那种东西,在人身上就和暖瓶里的水一样,只有这么多。用得勤快的人到了三十多岁
就没了,节省的人到了八十岁还有。”郑亮的话使我陷于对生理的极度恐怖的紧张之中。由
于前一段时间过于挥霍,我在黑夜里时刻感到体内的那种液体已经消耗完了。这种恐怖使我
在进行未来生活憧憬时显得忧心忡忡。尤其是对爱情的想往,因为心理的障碍,我不仅无法
恢复昔日的甜蜜想象,反而对自己日后的孤独越来越确信无疑。有一个晚上,当我想到自己
成为一个步履蹒跚的老人,在冬天的雪地里独自行走时,我为自己的凄惨悲伤不已。
后来的许多黑夜,我在夜晚的举动不再是猎取生理上的快感,而逐渐成为生理上的证
明。每一次试验成功后,赋于自己的安慰总是十分短暂,接踵而至的仍然是恐慌。我深知自
己每一次证明所担的风险,我总是感到体内最后的液体已在刚才流出。那时我对自己刚刚完
成的证明就会痛恨和后悔。可是没出三天,对体内空虚的担忧,又使我投入到证明之中。我
身体的成长始终在脸色苍白里进行着,我经常站在南门的池塘旁,看自己在水中的形象。我
看到了瘦削的下巴和神情疲惫的眼睛在水里无力地漂动,微微的波浪让我看到自己仿佛满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