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好。直到这学期快要结束的时候,苏宇才突然和我说话。当时我们走在路的两端,当我向
苏宇望去时,没料到他会站住脚,并向我流露了微笑。我无法忘记苏宇当时满面通红的情
形,这位容易害羞的朋友就这样叫住了我:
“孙光林。”我站在了那里。现在我已经无法还原当初的情感,我知道自己一直看着苏
宇。很多同学在我们中间走去,直到显出很大一个空档时,苏宇才走过来问我:
“你还记得我吗?”我最初向苏杭走去时,所期待苏杭的正是盼望他说类似这样的话。
这话后来却由苏宇主动说出。我当时眼泪差点夺眶而出,我点点头,说道:
“你是苏宇。”这次交往以后,放学回家时我们在学校里一旦相遇,就会自然地走到一
起。我经常看到苏杭在不远处疑惑不解地望着我们。这样的关系持续了一段时间后,我们两
人对走到校门口就要分手的事实都开始感到不安了。苏宇开始送我回家,他总是送到那座通
往南门的木桥为止。苏宇站在那里朝走去的我挥挥手,然后转过身去慢慢地走远。
几年前我回到家乡重返南门时,那座老式的木桥已被水泥的新桥所代替。我站在冬天的
傍晚里,回想着那些发生在夏季的往事。于是我怀旧的目光逐渐抹杀了作为工厂的南门,石
头砌成的河岸,以及我站立其上的水泥桥。我重又看到了南门的田野,长满青草的泥土河
岸,脚下的水泥桥面转换成了昔日的木板,我从木板的缝隙里看着河水的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