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粗俗的女人一旦开口,竟然还能让语言充满威力。她盛气凛人地让他们回去,就如
她的儿子让我们滚蛋。那八个来自城市的兄妹无言了片刻,随即他们的话语蜂拥而出。我和
刘小青一句都听不明白,那么多人同时说话,来到我们耳中时等于什么话都没说。国庆的父
亲是这时候开口的,否则我们还以为他不在呢。那个我很不喜欢的男人怒气十足地对那八个
兄妹喊道:“叫什么,你们叫什么。你们也太不负责任了,你们声音这么大,让我以后怎么
在社会上做人?”
“谁不负责任了?”接下去犹如房屋倒塌似的争吵不休,似乎有几个男人要去揍国庆的
父亲,而几个女人声嘶力竭地阻挠着他们。国庆母亲的兄妹们隐入了愤怒和苦恼之中,这一
对新婚男女要命的固执,使他们精疲力竭地讲叙道理之后,蓦然发现根本就没有听众。他们
没有一点办法来和这一对男女认真地说话。应该是大哥吧,八人中为首的那一位,决定不把
国庆交给他们了。他对国庆父亲说:“就是你愿意抚养,我们也绝不会答应。你这种人,简
直是畜生。”这八个成年人从那里走出来时,让我们听到了一堆乱七八糟的呼吸声。饱受惊
吓的国庆走在他们中间,恐惧不安地看着我和刘小青。我听到他们中间一个男人说:
“姐姐怎么会嫁给这种人。”
过度的气愤使他抱怨起了国庆已经死去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