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刘小青都这么说。我们听到了那八个来自外地成年人的声音,他们的城市口音给我
们带来了高楼大厦和柏油马路的气息。这时候两个比我们小得多的男孩趾高气扬地走过来,
蛮不讲理地要我们滚蛋。后来我们才知道,他们是国庆父亲新娘的两个宝贝儿子。我们被两
个小得多的男孩驱赶,这简言太荒唐可笑。我们警告他们,应该是他们立刻滚蛋。于是他们
用唾沫向我们射击,我和刘小青走上去给他们各自一拳。这两个外强中干的小家伙立刻嚎啕
大哭起来,他们的援兵立刻从那堆矮小的房屋里冲了出来,是一个像猪蹄子那么胖乎乎的女
人,那是他们的母亲。国庆父亲的新娘唾沫横飞,凶神恶煞似的扑了过来,吓得我和刘小青
拔腿就逃。这个女人用男人惯用的脏话尖声咒骂着,追赶我们。她一会儿叫嚷着要把我们扔
进粪坑,一会儿又发誓要把我们吊在树上,她追赶时向我们描绘了一系列可怕的结局。我在
疲于奔命时回头张望了一下,看到一个胖女人身上的肥肉胡乱抖动,这情景让我头皮一阵阵
发麻。这么胖的女人即便压一下,都能把我们压死。直到我们逃过了一座石拱桥,才看到她
骂骂咧咧地走回去,她可能感到更重要的是立刻去援助她的新郎。确定她没有在什么地方埋
伏下来后,我和刘小青胆战心惊地往回试探着走去,就像电影里深入敌区的侦察兵那样小心
翼翼。那时天色已黑,我们回到了原先的地方,在照射过来的灯光里,我们所听到的依然是
那八个兄妹慷慨激昂的声音,我们为什么听不到国庆父亲的声音?过了很久,我们终于听到
了另外的声音,就是那个追赶我们的声音,她告诉他们:
“你们是来打架,还是来讲道理。打架要人多,讲道理一个人就够了。你们全都给我回
去,明天派一个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