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但是兼问“狐狸”,有时也有必要,我满喜欢一幅漫画,画的是打猎家在家中墙上,以
所猎动物头标本为装饰,但在墙脚下的老鼠洞旁,却有另一装饰,盖老鼠头标本也!此公对
敌人一视同仁、葑菲不弃、巨细不遗、大的要、小的也要,真是要得!
……今之台湾知识分子不成才,卖身上床、粉墨登场而不以为耻,此真顾亭林所谓之
“亡天下”也!顾亭林说:“有亡国,有亡天下。”“亡国”是政权的失落,“亡天下”是
道德的失落。国民党“亡国”是他家的事,但是率二流、三流、不入流的知识分子以“亡天
下”,我却要站出来打,打它个明白。
这种浩然之气,就是我几十年来的一贯人格与风格。它的形成、它的正果,有着漫长的
心路历程与身路历程,而我愿以回忆录和快意恩仇录来做一清算,显有施教和典范之意存
焉。
我但白写出我并没有很好的天资和背景,也非天纵之圣,而是自己困学硬造出来的豪杰
人物,甚至近乎圣人。一九八二年,我回信给黄妮娜,有这样的告白:
……你知道我婚丧喜庆概不参加……你和新郎的喜事,我不能参加,你们俩当不会见
怪……
你结婚后,自然离开台湾,远托异国。你为理想坐过牢、受过难,如今离开这个令人痛
苦的岛,去过一种新生活,似乎该为你庆幸。按说人不该老是做战士,总该新陈代谢,总得
有个退休,有个变化。所以你此后远走高飞,不能说你不对。人要为同胞活,也得为自己
活,不然岂不是圣人了?要人做圣人,总是强人所难的。你年纪轻轻的,就被国民党关那么
久,如今苦海余生,别做打算,也是合情合理的。
至于我,显然老是做战士,无新陈代谢之可言,没有退休、没有变化,似乎该以圣人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