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已经很简单:沈展平,你对股票前景预测的堤坝,是否能经受高利贷的洪水冲击?
沈展平又从挂历上撕下一张。是8月,最炎热的那个月,他裁下一张,方方正正。工工
整整地重新写就,规规矩矩地填了诸项规矩,很平静地递给电娃子,“三个月后的今天,我
还到那个桥头找你。”
“展哥,莫走哇!吃了再走。”电娃子支上锅,开始煮面。用手晃晃装酱的玻璃瓶,又
举到齐眉处看了看,“教授人挺厚道,酱里肉丁不少,比个体户家给吃得还好。”
“电娃子,好好刷房,别糊弄他。教授不容易。”沈展平最后叮咛。
ʮ
今天是交股票款的最后截止期。
假如小偷得知这个信息,是可以有所作为的。部里的职员们捂着自己的上衣兜、屁股
袋,女士们把玲珑的蛇皮包捂在小肚子处,好像那些部位负了致命的伤,正在汩汩出血。
这都是人们的血汗钱。国家机关名气大,牌子硬,说起来好听。但除了底下部门的进贡
外,其它进项就很有限的。作钦差大臣到下面厂矿视察时可以耀武扬威,回来后又回归到无
足轻重的小人物。这一次,是大家从肋条串上取下的钱啊!
安琪娘行云流水般地走过来,与沈展平相视一笑。既然彼此共同享有一个秘密,关系就
不比往常。
“我们安琪儿……”
沈展平打断她:“别的人,我一眼就能看出他们把钱掖在哪,却看不出你。”
“我的钱昨天就交了。我家先生说了,迟痛不如早痛。可是,我也看不出你的万贯家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