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大夫不由自主地拿起了听诊器,这是她要为病人诊治时的第一个动作。然后说:“末
生,我想,我们俩,也许还要加上您的老父亲,有一个人,需要进安定医院。”
曹末生冷静地说:“我们都很正常。特别是我的父亲。以他近80高龄的年纪,能思虑
出这样鼎力革新的计划,我觉得很悲壮。我本来是不愿介入这件事的,但我觉得父亲的举动
与一位我所尊敬的画家相仿,我要帮助他。”
“哪一位画家?”毕刀好奇。
“齐白石啊。他60岁以后大规模地改变画风,史称衰年变法。”
“那您家老父打算变一个什么法呢?我觉得你们一家人在合伙演一出戏,把我拉来跑龙
套。”毕刀愈发摸不着头脑。
“不不。你是主角。”
曹末生急急反驳。
“我是主角?那么谁是导演?”
“社会。”曹末生冷冷地说。
“你再说得明白一点,好不好?不过,要节省点时间,我还有病人。”毕刀认真起来。
曹末生默不作声地从衣兜里又掏出了一张小纸片。毕刀不用看就明白了,那是第17号
挂号单。这个鬼机灵,居然多挂了一个号。
“好吧。你说吧。现在我就是不想听也得听,因为你买下了我的这段时间。”毕刀把自
己的姿势调整得舒服一些,想必说起来话长。
“事情是这样的。我父亲在位的时候,创建了一个九星出版公司。你知道,审批一个出
版社,要费许多周折。父亲为了严肃文学的发展,动用了他的许多老关系。用现在的话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