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了,就闭紧了嘴。
车里一时有些沉闷。
“到哪儿下,提前言语。我最怕到了跟前才说话的主儿。要知道北京城里的路口规矩大
了,不是你想在哪儿停都行的。”姚老大吭吭哧哧驾驶着不大灵光的奔驰,在漫行道上开。
一辆辆蓝鸟皇冠奥迪桑塔纳林肯卡迪拉克,从奔驰车的左侧飞掠而过。
姚老大安之若素,不焦不躁地缓缓打着方向盘,仿佛在耍一套太极功夫。
但老迈的大奔不争气,应声颤抖了一下,好像经过了一个炮弹坑。
毕刀回头看了看路,下了微雨,马路很平坦。浅浅的水滴像油膜镀在路面上,流淌着一
道又一道霓虹灯艳丽的光斑,仿佛一匹暗淡的缀着团花的绸缎。
“喂!我说小姑爷,听老爷子讲,几个快婿中,就你的路子最野。怎么样?给咱打听打
听,有没有愿意要大奔的主儿?我跟他换,8成新的桑塔纳咱就干!这个车,也就壳子还像
那么回事,内里头都耗损完了,一个文化单位就没有钱修修。不过,可得快!趁现在这变速
轮还站着最后一班岗。要是彻底趴下了,没有几万块钱,它是彻底转不起来的。再说了,老
爷子都这个岁数了,要是哪天半夜里急诊上医院,突然车误在半道,我吃不了这官司。我一
个当下人的,也想通了,要的什么面子?图的什么排场?左不过是个穷开车的,平平安安把
主人送到了地方,这就是最大的面子!我也不管是什么牌子的车了,开着好使就行。人非草
木,曹老对我那是没说的,我得对得起他。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
“我们会有钱来修奔驰230的。说句不好听的话,老爷子坐了一辈子的奔驰,不能叫他
死在桑塔纳里。”郑玉朗冷冷地说。恰好这时驶过一处紫蓝色的广告牌灯箱,他的脸就显出
潜水艇样的坚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