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摞毯子说:“喏,就是这种。外销图案不对路,其实质量还是蛮好的。”
和其它直抵天花板的毯垛不同,这一摞只有半人多高,伟白和甘平得以很清楚地看到地
毯的整个风貌。
这是一种鲜艳厚实的纯羊毛手工织毯。浓重的深紫红底色上,散布着大大小小浅藕色的
荷花。豆青的花挺,洁白的花蕊,庄重典雅中又透出几分清丽婉约。地下室巨大的枝形吊
灯,给整个地毯罩上一层光晕,像是一方被夕阳烧红的池塘中,升起一群凌波仙子。
“多么漂亮的红地毯!”甘平忍不住赞叹道,“只是,为什么不好销呢?”
“你数数,一共有几朵花?”南极仙翁挺慈祥地卖着关子。
十二朵小的,一朵大的……噢,加起来正是西方人忌讳的数字!甘平松了一口气。这我
可不怕,做为一个老布尔什维克的后代,她一辈子不会皈依上帝,没有这种洋迷信。
只是,需要多少钱呢?最初的目测合格之后,就要接触这个坚硬的内核了。可惜这上面
没有标价,使那一对小夫妇无法在不被察觉的情况决定取舍。不过既然是处理品,应该是很
便宜的。他们衷心祈祷着。
南极仙翁小声的像怕惊吓了谁似地说:“九百九十九元。”
九百九十九元!甘平一下子恼怒起来:索性一千元好了!忸忸怩怩地减去一块钱干什
么?!差一块钱,难道就够了吗?!
“走!伟白!外国人怕倒霉,中国人就不怕了吗!”她不由分说,扯住伟白就往外走。
逃出了“鑫鑫”的黄眼睛好远,伟白站住了:“甘平,咱们什么时候能再攒出五百块
钱?”
“好攒。如果你天天喝汤,半年就够了。如果你舍得让你儿子穿补丁裤子,有一年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