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一把手——那位马书记旁边的瘦得如同一把干柴的副场长冷冷笑着,拿出
一封电报抖着,满是讥讽地、一句一顿地把电文朗读了一遍,送到岳鹏程面前:
“岳书记,这不会是邮电局哪个孙子,逗咱们乐一乐的吧?”岳鹏程接过电报,
故作认真地看了一遍,放下了,说。
“有这么回事。可这是那位前任本器厂厂长干的好事,我已经把他撤啦。”
没等对方作出反应,他指着羸官说:“我介绍一下,这位是我新任命的木器厂
厂长岳羸官。不客气地向各位领导说,是我的大公子、儿子。羸官,”他扯扯羸官
的胳膊,“还不向马伯伯、吕伯伯和各位大叔见个礼儿!”
羸官被搞得迷瞪了,勉强机械地欠起身,似乎腼腆得怕羞似地点了点头。
会客室里高大敦实的火炉,添上了几块流着油脂的红松木。火苗哧哧地向上蹿
着,发出一股风啸的声音。屋里似乎暖和了许多,人们心中的冰冻似乎也开始融化
了。
“那么,岳书记这次专程来的意思是……”干柴副场长瞅瞅一把手,依然保持
着警戒状态。”
“我这次千里迢迢专程来的意思只有一个。”岳鹏程宽厚的脸上,露出坦诚严
肃的神情,“那就是:向马书记、吕场长和林场的各位领导、师傅,赔礼道歉。我
们工作没做好,鱼虾出了毛病,还不讲理,搞起恐吓来了。这怎么得了!我们是做
生意的,讲的就是一个信用和情意!这两条都不讲了,都没有了,我这个书记还不
该亲自登门,负荆请罪?用句官场上的老话:‘宰相肚里能撑船。’希望马书记、
吕场长和各位领导、师傅,别跟我们那些乡痞子一般见识。海量!海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