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在青龙,盼你去,叫我来接。”
“不好,今天人累了,不想见他们,好阿陶,对不起,请你转告他们下次我请… ”她 连推带拉的把阿陶给送了出去。阿陶有些懊恼,脸上一副沮丧的表情,她有些不忍,觉得自 己太专横了,又觉得对自己无可奈何,就是不想去嘛!不想去说废话,不想见那些人。
“你不是老没见过沈么?今夜他在那儿。”阿陶在发动他的摩托车时嘀咕了那么一句。
她忽然想起原来她从来没有告诉过他们,她和沈见过了,那天她本想跟彭说的,后来又 一直没谈起,也许是下意识的想隐藏什么吧。她知道沈也没说话。她差一点想喊住阿陶了, 想告诉他她改变主意了,只等两分钟,一起去,不知怎么她又没说,她只拍拍阿陶,对他歉 意的笑笑叫他去了。4第二天,她无所事事的过了一天,看了几张报纸,卷了卷头发,下午 坐车子去教那两个美国小孩的画,吃了晚饭陪父亲看了一场电影,回来已经很晚了。睡不 着,看了几页书,心里又老是像有什么事似的不安。觉得口渴,她摸索着经过客厅去冰箱拿 水。
就在那时候,电话铃忽然响了,她呆了一下,十二点半了,谁会在这时候来电话?一刹 间她又好像听到预感在对她说:“是沈的电话。”没有理由的预感,她冲过去接电话。“林 珊?”
“嗯!我就是。”
“林珊,我是沈,我想了好久,我觉得应该告诉你… 喂!你在听嘛?”
“什么?”
“林珊,你一定得听着,我明早九点钟的飞机飞美国,去加拿大研究院… 喂… 喂… ”
在黑暗中她一手抱住了身旁的柱子,她觉得自己在轻轻的喊:“天啊!天啊!哦… ” 沈仍在那边喊她——“我要你的地址,我给你写信… 回答我呀… ”她觉得自己在念地址 给他,她不知道自己还说了些什么,然后她轻轻的放下了听筒。她摸索着回到房里蜷缩在床 上像一只被伤害了的小鹿,哦!他们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为什么?为什 么?… 她怪她的朋友,怪任何一个认识她又认识沈的朋友。其实她能怪谁呢?没有人会把 他们联想在一起,他们不过是只见过一次面的朋友罢了。哦,天!我们不是如此的,我们曾 经真真实实的认识过,也许那根本谈不上爱,但有什么另外的代名词呢?她伏在枕上,带着 被深缮伤害了似的情感哭泣了。我们没缘,真的没缘。我早知道的,就像好多次完全能应验 的预感一样。她受不住这种空空的感觉,就好像是好多次从没有信心的恋爱里退避下来时一 样,空得教人心慌。她定睛注视着一大片黑暗慢慢的对自己念着:“明天他要去了,他—— 要——去——了,他——要——去… ”我早该做聪明人,我早该知道的。而她又不肯这样 想,她似乎是叫喊着对自己反抗,“我不要孤独,我不要做聪明人,我要爱,我要爱… 即 使爱把我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