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帅在南京的时候,他不是冯河间的宪兵司令,同殿为巨的吗?”
“同殿为臣不稀罕。陈雪轩跟俺是可以同嫖一个姑娘的朋友,同嫖同赌,俺的就是他的;他在上海娶那个有名的窑姐儿花四宝,老鸨子敲竹杠,要他一万现大洋,就是俺给的。”
“原来这样的交情,那一切都好谈了。”
“对了!你跟他去说,俺借个道儿,请他高抬贵手让一让。”张宗昌又说:“你今天就去。”
“是!”王鸣翰说:“这么空手去不好意思吧?”
“说得对!”张宗昌沉吟了一下说:“俺送他两枝枪。”
一枝是白朗宁手枪,枪柄是廿四K金所铸;一枝是烟枪,金镶玉嵌,据说是庆亲王府散出来的。
于是当天晚上,王鸣翰便从济南专车南下,到了徐州,自车站直接去看陈调元,当面送上礼物。陈调元不等三鸣翰开口,便即说道:“鸣翰兄,你的来意,我完全明白,效坤的事好办,我给你看个电报。”
电报是打给江苏省长暂兼督军的韩国钧的,说奉天大军压境,来势汹汹,为避免地方糜烂,决定率领所部,退保杨山、丰沛一带,以避凶焰,借保生灵。
“谢谢,谢谢!”王鸣翰行了个军礼,“我回去一定把镇守使高抬贵手的感情,报告我们大帅。”
“这倒不必,不过,请你转告效坤,他到徐州,我不便跟他见面。他送我两枝枪,我应该回礼。”接着便喊:“蒯副官!”
“有!”接着进来一个三十多岁的军官,看他的肩章是一名中校,穿一身草绿色华达呢的军服,袖子里露出雪白的衬衣,还戴着一副金袖扣;军服上面两只口袋,横过一段金表链;手里拿着一枝极长的象牙烟嘴,进得门来将黑漆闪亮的一双马靴,“吧”地一声,在后跟上碰出极清脆的响声。
“这位是张大帅的参谋长。”
“王参谋长,你好!”蒯副官疾趋两步,先敬礼,后握手,身上带着香水味。
“蒯副官,”陈调元交代,“等张大帅一到徐州,你代表我去欢迎。”
“喳!”
“把‘活宝’带去。”
“喳!”蒯副转脸问王鸣翰:“张大帅什么时候到?”
“我今天打电报去,明天他就到了。”王鸣翰答说:“明天请你跟车站联络好了。”
“是,是!请王参谋长在电报里面先提一提,我代表我们镇守使去欢迎。我叫蒯德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