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哩。”黄苏子的大哥说:“其实叫黄实践也还满有纪念意义的。”黄苏子的大姐
便尖叫道:“文化大革命还有什么好纪念的?爸鞍挨斗,践践出世,没什么好事,
神经病才去纪念。”黄苏子的小哥说:“妹妹小名原来叫践践,现在叫什么?苏苏
还是子子?”黄苏子的父亲想了想,说:“好像都别扭,是吧?”黄苏子的母亲说:
“世界上真没几个有你这么神经的。”黄苏子在家里的小名便仍然叫“践践”。
黄苏子就是在这样一个众说纷坛的家里长大。她一直都是一个腼腆安静的女孩
子。她的两个哥哥和两个姐姐从不因她是小妹而格外照顾她,父母也不因为她是家
中小女而对她多出一份怜爱。就仿佛她是一个多余的人。于是黄苏子就总是形单影
只,一副落落寡欢的样子。有时被兄姐欺负了,迫于无奈才去母亲面前告状。母亲
是个家庭妇女,与父亲的婚姻并不愉快,故常常不分好坏,偶尔地帮她几句,更多
时却反过来骂她喜欢惹事。这个结果使得黄苏子在自己被人欺负后常常不知道应该
怎么办才好。而她告状的代价却是两个姐姐一致地认为她是一个“阴险”的人。
黄苏子的父亲从来也不理会儿女之间的纷争。他很少跟他们在一起,他把他的
时间都献给了学校。并且他对学生的关心也是无微不至的。于是他年年都拿回一张
先进工作者的奖状。文革中他拿,文革后他也拿。他每天都在办公室里忙到天黑。
有时天黑了也不回来,让黄苏子或是她的哥哥姐姐把饭菜送到学校去。黄苏子想,
他好像不是他学生的老师,而是他们的爸爸。黄苏子从来也不记得父亲帮助过她什
么。或者轻言细语地对她教导过些什么。她惟一记得清楚的是有一次在家里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