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熬膏药,你说谁?”
“谁?你当我不知道?辰州府中南门尤家巷小婊子,成天在中南门码头边看船,就
单单捉拿象你这样老实人。我不知道?满满什么事都知道。我还知道她名字叫荷花,今
年十九岁,属鼠,五月二十四生日,脸白生生的,细眉细眼,荷包嘴,糯米牙,… 年
青人的玩意儿,我闭上眼睛也猜得出!”
“满满,他们哪会要我的?洪江码头上坐庄的,放木排的,才会看得上眼,我是个
空老官!”
老水手装作相信不过的神气,“空老官,我又不是跟你开借,装穷做什么?荷包空,
心子实在,就成了。她们还要送你花荷包,荷包里面装满了香瓜子,都是夜里在床上磕
好了的。瓜子中下了迷药,吃了还怕你不迷心?我敢同你打个赌,输什么都行… ”老
水手拍了个巴掌一面轻声咬住三黑子耳朵说:“你不吃小婊子洗脚水,那才是怪事!”
三黑子笑着分辩说:“满满,你真是老不正经,总说这些事。你年青时一定吃过,
才知道有这种事情。这是二十年前老规矩,现在下面可不同了。现在是… ”两个人说
的自然都是笑话。神情亲密处,俨然见外了身旁那个保民官。队长有点不舒服,因此拿
出作官的身分来,引起刚上坳的水手对他应有的尊敬。队长把马鞭子敲着地面,挑拨脚
前树叶子,眼光凝定在三黑子脸上,“划船的,我问你,今天上来多少船?你们一帮船
昨天湾泊什么地方?”
直到此时那哥哥方注意及队长,赶忙照水上人见大官礼数,恭敬诚实回答这个询问。
夭夭有点不惬意,就说:“三哥,三哥,到满满祠堂里去吧,有饭碗大的橘子,拳头大
的栗子,等你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