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机,就相邀吃白烧酒,用砂炒的包谷花下酒,名“包谷子酒”。两个船匠都欣然放下
活计,随同长顺上了河街。
萝卜溪橘子园主人,正同两个修船匠,在吕家坪河街上长条案边喝酒时,家里一方
面,却发生了一点事情。
先是长顺上街去时,两个女儿都背好竹笼,说要去赶青溪坪的场,买点麻,买点花
线,并打量把银首饰带去,好交把城里来的花银匠洗洗。长顺因为前几天地方风声不大
好,有点心虚,恐怕两女儿带了银器到场上招摇,不许两人去。二姑娘为人忠厚老实,
肯听话,经长顺一说,愿心就打消了。三姑娘夭夭另外还有点心事,她听人说上一场太
平溪场上有木傀儡戏,看过的人都说一个人躲在布幕里,敲锣打鼓文武唱做全是一手办
理,又热闹,又有趣。玩傀儡的飘乡做生意,这场算来一定在青溪坪。她想看看这种古
里古怪的木偶戏。花银匠是城里人,手艺特别好,生意也特别兴旺,两三个月才来一次,
洗首饰必须这一场,机会一错过,就得等到冬腊月去了。夭夭平时本来为人乖顺,不敢
自作主张,凡是爹档的话,无不遵守。这次愿心大,自己有点压伏不住自己了,便向爹
爹评理。夭夭说:“爹,二姐不去我要去。我掐手指算准了日子,今天出门,大吉大利。
不相信你翻翻历书看,是不是个黄道吉日,驿马星动,宜出行!我镯子,戒指,围裙上
的银链子,全都乌漆墨黑,真不好看,趁花银匠到场上来,送去洗洗光彩点。十月中村
子里张家人嫁女吃戴花酒,我要去做客!”
爹档当真把挂在板壁上的历书翻了一下,说理不过,但是依然不许去。并说天大事
情也不许去。
夭夭自己转不过口气来,因此似笑非笑的说:“爹,你不许我去,我就要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