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多少,告他一船,又说大船小船得明白,不明白不好下橘子。告他大船小船总之要一
船。一百石三百石价钱照算。又说不用买,我派人送十挑来吧。还当我姓宗的是划干龙
船的,只图打发我出门了事。惹得我生了气,就告他:‘姓滕的,放清楚些!你不卖橘
子吧,好,我明天派人来砍了你的树,你到南京告我去。’会长,你是个明白人,为我
评评理,天下哪有这种不讲理的人,人都说军队欺人,想不到我这个老军务还得受土老
老的气。”
队长说的正是会长要说的,既自己先提起这问题,就顺猫毛理了一理,“队长,这
是乡愚无知,你不要多心,不必在意!我这干亲家上了年纪,耳朵有点背,吃生米饭长
大的,话说得生硬,得罪了队长,自己还不明白!这人真象你说的颈板硬硬的,人可是
个好人。肠子笔直,不会转弯。”
队长说:“不相信,你们这地方人都差不多——会长,除你在外——剩下这些人,
找了几个钱,有点小势力,成了土豪,动不动就说凡事有个理字,用理压人,可是对我
们武装同志,就真不大讲理了。以为我们是外来人,不敢怎么样。这种土豪劣绅,也是
在这个小地方能够听他称王作霸,若到省里去,……不打倒才怪!什么理?蚌壳李,珍
珠李,酸得多久!”
会长听过这种不三不四的议论后,依然按捺住性子,做成和颜悦色:“大人不见小
人过,我知道你说的是笑话。乡下人懂什么理不理?哪有资格做土豪,来让队长打倒他?
姓滕的已明白他的过错了,话说得不大接榫,得罪了队长,所以特意要我来这里说句好
话。他怕队长一时气恼,当真派人去砍橘子树。那地方把橘子树一砍,可不当真就只好
种萝卜了吗?我和他说:‘亲家,这是你的不是。可是不用急,不用怕,队长是受过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