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贵客了?”福贵好奇地瞅着老婆,觉着她神色不同寻常。
“没人!”刘氏关了院门,大步向堂屋走去。
福贵疑虑重重,大步走到堂屋前,推开房门四下看了看,似乎没有什么不妥。他走进东 厢房,一眼看见炕头的衣箱大开着,顿时觉得不对头。连忙问刘氏,家里究竟来了什么人?
“跟你说了没人。”刘氏不耐烦地瞪丈夫一眼。
“我看像有人。”福贵四处转了一下,向专门堆放杂物的小套屋走去,刘氏拦住他。
“你别进去!”
“你藏着野汉子呢?”福贵推开妻子,一头闯进小套屋。
荣庆正裹着被子躺在里屋的墙角边。原来荣庆要走,曹氏死活不让他走,一定要他在这 儿好好歇一会儿,躲一两天再走,荣庆不肯,曹氏便让他等天黑了再走。“福大哥!”荣庆 刚刚躺下不久,见吟儿哥哥走进,连忙从地上爬起。
“哈哈,知道准就是你!”福贵咧着大嘴,幸灾乐祸地说,“我的荣侍卫,荣大人,放 着乾清门不去,躲到我这小庙里来了?”
“荣少爷是我做主留下来的,你可别犯三青子!”刘氏怕丈夫闹事,慌忙拖着婆婆来 了。曹氏一进小套房,赶忙对儿子说。
“妈!看你说得。哪能呢?”福贵冲着母亲一笑,转脸对荣庆说,“哥儿们,到了我这 破瓦寒窑,你就算到了地头儿了。好好在这儿眯着。说不定哪天皇上想起你来,又是平地一 声雷,红的烫手啊!”
“借您的吉言,谁知道还有没有那天。”荣庆低着脑袋,神情沮丧地说。
“你也别满世界乱跑了,嘴上多个把门儿的!”曹氏看一眼不争气的儿子,觉得他这几 句话倒说得像个样儿。她一心想让荣庆在这儿多呆几天,躲过这阵子风头。“那是那是。” 福贵嘴上应付着母亲,心里却想着自己的小算盘,对荣庆显得非常热情,“荣少爷!这回咱 们得好好喝两盅了,给你压压惊啊!”
“我不饿。伯母已经让我吃了一大碗面条。”
“吃归吃,喝归喝。那是两回事儿。”福贵一边说一边向妻子笑笑,“上酒啊!”
“酒全在你肚子里哪,我上哪儿变去!”刘氏没好气地说,心想有三顿饭就不错了,哪 来的酒。
“拿酒缸打去呀。”
“钱哪?”
“先赊着!”
“人家说了,旧帐没清,不赊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