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儿,一种漆成纯白色加红杠的大巴士,满街的跑着。街上不同颜色和形式的公车,川 流不息的在载人,他们的交通出人意料的方便快捷。
特别喜欢那种最美的大巴士,只因它取了一个童话故事中的名字——青鸟。
青鸟在这多少年来,已成了一种幸福的象征,那遥不可及而人人向往的梦啊,却在宏都 拉斯的街道上穿梭。我坐在城内广场一条木椅上看地图,那个夜晚,有选举的车辆,插着代 表他们党派的旗子大声播放着音乐来来回回的跑,有小摊贩巴巴的期待着顾客,有流落街头 的人在我脚旁沉睡,有讨钱的老女人在街角叫唤,更有一群群看来没有生意的擦鞋童,一路 追着人,想再赚几个铜板。当然,对面那座大教堂的石阶上,偶而有些衣着整齐的幸福家 庭,正望了弥撒走出来——
就在这样一个看似失落园的大图画里,那一辆辆叫做“青鸟”的公车,慢慢的驶过,而 幸福,总是在开着,在流过去,广场上的芸芸众生,包括我,是上不了这街车。“不,你要 去的是青鸟不到的地方!”长途总车站的人缓缓的回答我。
计划在宏都拉斯境内跑一千四百公里,工具当然是他们的长途汽车,其实也知道青鸟是 不会跑那儿的,因为要去的小城和村落除了当地的居民之外,已经没有人注意它们了。那是 “各马亦阿爪”城中唯一的客栈。
四合院的房子里面一个天井,里面种着花、养着鸡、晒着老板一家人的衣服。小孩在走 廊上追逐,女人在扫地煮饭,四个男人戴着他们两边向上卷的帽子围着打纸牌。而我,静静 的坐在大杂院中看一本中文书。因为肠炎方愈,第一日只走了不到一百公里,便停住了。
平房天花板的木块已经烂了,小粉虫在房间里不断的落下来。床上没有毡子,白床单上 一片的虫,挡也挡不住。“我的床不能睡。”米夏走出房间来说。
“可以,晚上睡在床单下面。”我头也没抬的回了一句。天气仍是怪凉的,这家小客栈 坚持没有毡子,收费却是每个房间二十个连比拉,还是落虫如雨的地方,只因他们是这城内 唯一的一家,也只有将就了。
问问旅舍里的人第二天计划要去的山谷,一个七八小时车程距离,叫做“马加拉”的印 地安人村落,好似没有人知道。他们一直在收听足球赛的转播,舍不得讲话。小城本是宏都 拉斯的旧都,只因当年目前的京城“得古西加巴”发现了银矿,人口才往那儿迁移了。一条 长长的大街,几十家小店铺,一座少不了的西班牙大教堂,零零落落的几家饭店,就是城内 唯一的风景了。当然,为了应应景,一小间房间,陈列着马雅文物,叫做“博物馆”。
小城一家杂货店的后院给我们找到了。极阴暗的一个食堂。没有选菜的,老妇给了煮烂 的红豆,两块硬硬的肉,外加一杯当地土产的黑咖啡,便收六块连比拉,那合三块美金,同 吃的还有一位警察,也付一样价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