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哭闹有时还引起了他的烦恼,觉得扰乱了自己的清静的心,无从工称。到近来,却从那
身体矮小脸貌憔悴的妇人声音上,得到一种原谅了,最小的一 个小孩子成天得哭五次六次,
第二男孩得有三两次把第三的妹妹打哭,就是在梦中,这孩子也作兴有哇的大喊的事情发
生,总之这里的孩子,虽全是那么瘦弱,也仍然与世界上许多家庭的孩子一样,完全是在
“动”中过着日子,做母亲的却仍然能保持到一切和平。作父亲的象在什么地方有一种职
业,除了星期日,成天一到九点钟,就把那已早过时的小袖绸衫穿上,挟了一个黑色皮包,
橐殚殚殚的走下楼去。从他们谈话里则似乎到所办公的地方也不很近,有时天落了雨,就
听得到那女人说话,劝男子雇车,照例只听得到女人这样说,却不闻男子作答。男子的饭
在办公地方吃,女人则同晋生君一样包了九块钱一月的火食,因为人多饭不够,另外才又
加了一客白饭,这事情却是送饭来的人同晋生君说的。
每到吃饭的时节了,在晋生君这一边,是两菜一汤,冷冷的摆在那有灰尘的白木方桌
上,他默默的吃,默默的想。在那一边,菜饭应当是同样的菜饭了,却只听到“人嘶马喊”,
“金鼓齐鸣”,碗筷声音极其热闹。到这时,晋生君,想象到那作母亲的把一口饭含到口
中,痴痴的望到绕桌儿女的情形,他饭就再也吃不下去了。
因了这一家的比邻,晋生君对于世界似乎多认识了一点了。他也这样想到了,若是更
多知道这人一点呢,于自己是决无害处的。但平时疏于同人交际的他,病态的怯弱自卑,
常常使他与本来是熟人的也益相远,缺少友谊成立的方便,所以一礼拜来除了间或同小孩
子笑笑以外,并不曾同这家中人有更多接近处。今天是星期日,那一家男子不出门到办公
处去,晋生君,在楼梯边与男子碰了面,两方客客气气的点着头。这时男子正从楼上到下
面去,拿了一个镔铁壶,预备提水,晋生君却刚从马路上散步回来。晋生君用着一种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