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板上画了一条跳跃的红鱼,又写着— “鲜鱼出售,五十块一公斤。”
车开列邮局门口,正是下午五点钟,飞机载的邮包,信件都来了,一大批人在开信箱, 热闹得很我们将车停好,将黑板放在车窗前,后车厢打开来。做完这几个动作,脸已经红得 差不多了,我们跑到对街人行道上去坐着,看都不敢看路上的人。
人群一批一批的走过,就是没有人停下来买鱼。坐了一会儿,荷西对我说:“三毛,你 不是说我们都是素人吗?素人就不必靠卖业余的东西过日子嘛!”“回去啊?”我实在也不 起劲了。
就在这时候,荷西的一个同事走过,看见我们就过来打招呼:“啊!在吹风吗!”
“不是。”荷西很扭捏的站起来。
“在卖鱼。”我指指对街我们的车子。
这个同事是个老光棍,也是个粗线条的好汉,他走过去看看黑板,再看看打开的车厢, 明白了,马上走回来,捉了我们两个就过街去。
“卖鱼嘛,要叫着卖的呀!你们这么怕羞不行,来,来,我来帮忙。”
这个同事顺手拉了一条鱼提在手中,拉开嗓子大叫:“吁— 哦,卖新鲜好鱼哦!七十 五块一斤哦— 呀哦— 鱼啊!”他居然还自做主张涨了价。
人群被他这么一嚷,马上围上来了,我们喜出望外,二十多条鱼真是小意思,一下子就 卖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