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有男子气,能吃苦,尊重应该受敬重的某些妇女。他们会打仗,也会风雅,每星期 天的黄昏,外籍兵团的交响乐团就在市政府广场上演奏,音乐从《魔笛》《荒山之夜》《玻 丽路》种种古典的一直吹到《风流寡妇》才收场。
录音机、录音带就在军营的福利社里省出来了。电视、洗衣机却一直不能吸引我。
我们又开始存钱,下一个计划是一匹白马,现代的马都可以分期付款,但是荷西不要做 现代人,他一定要一次付清。所以只好再走路,等三五个月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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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镇上唯一快捷的路径就是穿过两个沙哈拉威人的大坟场,他们埋葬人的方式是用布 包起来放在沙洞里,上面再盖上零乱的石块。
我有一日照例在一堆堆石块里绕着走,免得踏在永远睡过去的人身上打拢了他们的安 宁。
这时,我看见一个极老的沙哈拉威男人,坐在坟边,我好奇的上去看他在做什么,走近 了才发觉他在刻石头。
天啊!他的脚下堆了快二十个石刻的形象,有立体凸出的人脸,有鸟,有小孩的站姿, 有妇女裸体的卧姿正张开着双脚,私处居然又连刻着半个在出生婴儿的身形,还刻了许许多 多不用的动物,羚羊、骆驼……我震惊得要昏了过去,蹲下来问他:“伟大的艺术家啊,你 这些东西卖不卖?”
我伸手去拿起一个人脸来,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么粗糙感人而自然的创作,我一定要 抢过来。
这个老人茫然的抬头望我,他的表情好似疯了一样。我拿了他三个雕像,塞给他一千块 钱,进镇的事也忘了,就往家里逃去。他这才哑声嚷起来,蹒跚的上来追我。我抱紧了这些 石块,不肯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