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人的烈日下,我双手提着水箱的柄,走四五步,就停下来,喘一口气,再提十几步, 再停,再走,汗流如雨,脊椎痛得发抖,面红耳赤,步子也软了,而家,还是远远的一个小 黑点,似乎永远不会走到。
提水到家,我马上平躺在席子上,这样我的脊椎就可以少痛一些。
有时候煤气用完了,我没有气力将空桶拖去镇上换,计程车要先走路到镇上去叫,我又 懒得去。
于是,我常吵借了邻居的铁皮炭炉子,蹲在门外扇火,烟呛得眼泪流个不停。
在这种时候,我总庆幸我的母亲没有千里眼,不然,她美丽的面颊要为她最爱的女儿浸 湿了——我的女儿是我们捧在手里,掌上明珠也似的扶养大的啊!她一定会这样软弱的哭出 来。
我并不气馁,人,多几种生活的经验总是可贵的事。B*
结婚前,如果荷西在加班,我就坐在席子上,听窗外吹过如泣如诉的风声。
家里没有书报,没有电视,没有收音机。吃饭坐在地上,睡觉换一个房间再躺在地上的 床垫。
墙在中午是烫手的,在夜间是冰凉的。电,运气好时会来,大半是没有电。黄昏来了, 我就望着那个四方的大洞,看灰沙静悄悄的像粉一样撒下来。
夜来了,我点上白蜡烛,看它的眼泪淌成什么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