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人是必须各自飞行的,交掌都不能够,彼此能看一眼已是一霎又已是千年了。
最是怕提笔,笔下一斟酌,什么大道理都有了伏笔,什么也都成了放在格子里的东西。
天女散花时从不将花撒成“寿”字形,她只是东一朵,西一朵的掷,凡尘便是落花如 雨,如我,就拾到过无数朵呢。
飞鸿雪泥,不过留下的是一些爪印,而我,是不常在雪泥里休息的,我所飞过的天空并 没有留下痕迹。
这一次给三三写东西,认真是太放松了自己,马三哥说随我怎么写,这是他怕我不肯写 哄我的方法,结果我便真真成了一枝无心柳,插也不必插了,顺手沾了些清水向你们洒过几 滴,接得接不着这些水露便不是我的事情了。
归
亲爱的双亲:
虽然旅行可以逃避一时,可是要来的仍是躲也躲不掉,回到迦纳利群岛已有一星期了。
在马德里时曾打电话给你们,因为婆婆不放心我用电话,所以是在姐姐家打的。请你们 付电话费实是没有办法,婆家人怕我不付钱,所以不肯我打,只有请台北付款他们较安心。 电话中与毛毛及素珍说了很久的话,虽然你们不在家,可是也是安慰的,毛毛说台北一切都 好,我亦放心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