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尔亨怔住,“你有船票?”
四海微笑,“这种小数目,我还拿得出来。”
陈尔亨怪叫起来,“好小子,你真的发了财?”
四海不作声。
由踢牛做中间人,他自红人处买到优质皮货,转售给白人,他的英语流利,手法殷实,不虞没有生意。
陈尔亨悻悻然,“好哇,外甥发财,舅舅捱穷。”
四海说下去,“另外有点钱,你替我带回去给我妈。”
陈尔亨双目发亮“一定,一定。”
四海轻轻抓住他衣襟,“你保证要交到她手中。”
陈尔亨叫起来,“你不相信我?你不把我当舅舅,你不想想,你妈是我什么人!”
四海逼视他,看穿他的心。
陈尔亨见到那双清晰明亮的眼睛与抿得紧紧的嘴唇,忽然噤声,他发党外甥已经成人,这些日子来,四海不单长高了大半个头,且已精通世事,什么都瞒不过他。
陈尔亨终于说:“我保证送到她手。”
四海放开他。
老陈心有不甘,“但是我不保证海上有强盗船,上天降落风暴,我会大病一场,鸣呼哀哉……”
四海笑,“不怕,你吉人天相,逢凶化吉。”
陈尔亨气馁。
受伤后他身体大不如前,已不适合再过冒险生涯,他打算回乡去,别人会捱饿,他不会,他有的是办法。
“天气稍暖,我才走。”他还想讨价还价。
“舅舅,这冬天不是人过的,你趁早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