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路也许因为人迹稀少,显得十分平坦,完全没有雨后众多脚印留下的坎坷。他听
到身后那种训练有素的脚步声,就像众多螃蟹爬上岸来一样“沙沙”作响,尘土扬起来了,
黄色的尘土向两旁飘扬而起。那些冬天里枯萎了的树木,露出仿佛布满伤疤的枝桠,向他们
伸出,似乎是求救,同时又是指责。路的弯曲毫无道理,它并没有遭受阻碍,可它偏偏要从
几棵树后绕过去。茂密的草都快摸到膝盖了,它们杂乱地纠缠到一起,互相在对方身上成
长,冬天的萧条使它们微微泛黄,丧失了光泽的杂草看上去更让人感到是胡乱一片。
王香火此刻的走去已经没有目标,只要路还在延伸,他就继续往前走,四周是那样的寂
静,听不到任何来到的声音,只有日本兵整齐的脚步和他们偶尔的低语。他抬头看了看天
空,天空进入了下午,云层变得稀薄,阳光使周围的蓝色淡到了难以分辨,连一只鸟都看不
到,什么都没有。
后来,他们站住了脚,路在一间茅屋前突然终止。低矮的茅屋像是趴在地上,屋檐处垂
落的茅草都接近了泥土。两个端着枪的日本兵走上去,抬脚踹开了屋门。王香火看到了另一
扇门,在里面的墙壁上。这一次日本兵是用手拉开了门,于是刚才中断的路在那一扇门外又
开始了。
翻译官说:“这他娘的是什么地方?”
王香火没有答理,他穿过茅屋走上了那条路。日本兵习惯地跟上了他,翻译官左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