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对,”李光头点头承认了,“这叫饮水不忘掘井人,牙疼思念余拔牙,我李光头要是牙疼了,肯定第一个找你余拔牙。”
余拔牙对内裤表达了不满以后,对“拔牙牌”也不满意,他说: “难听。”
“那就叫牙齿牌内裤?”李光头建议道。
“还是难听。”余拔牙说。
“齿牌内裤呢?”李光头又问。
余拔牙想了想后同意了,他说:“‘齿牌’可以,我出十份一千元,你要是把背心品牌给我,我就出二十份。”
李光头旗开得胜,磨了一个上午的嘴皮子就磨出了七千元人民币,他凯旋而归的时候,我们刘镇的王冰棍尾随其后,这个在文革时期声称要做一根永不融化的革命冰棍的王冰棍,如今也是五十多岁了。李光头在铁匠铺展开世界地图时,王冰棍刚好走过,李光头的高谈阔论也进了王冰棍的耳朵,童铁匠出手就是四千元人民币,让王冰棍一阵心惊肉跳。王冰棍继续尾随着李光头,眼看着张裁缝、小关剪刀和余拔牙加在一起又出了三千元人民币,王冰棍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心想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李光头摇头晃脑地走出这条街道时,王冰棍从后面扯住了他的衣服,伸出五根手指说:
“我出五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