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日本投降那年,龙二来了,龙二说话时南腔北调,光听他的口音,就知道这人不简
单,是闯荡过很多地方,见过大世面的人。龙二不穿长衫,一身白绸衣,和他同来的还有两
个人,帮他提着两只很大的柳条箱。
那年沈先生和龙二的赌局,实在是精彩,青楼的赌厅里挤满了人,沈先生和他们三个人
赌。龙二身后站着一个跑堂的,托着一盘干毛巾,龙二不时取过一块毛巾擦手。他不拿湿毛
巾拿干毛巾擦手,我们看了都觉得稀奇。他擦手时那副派头像是刚吃完了饭似的。起先龙二
一直输,他看上去还满不在乎,倒是他带来的两个人沉不住气,一个骂骂咧咧,一个唉声叹
气。沈先生一直赢,可脸上一点赢的意思都没有,沈先生皱着眉头,像是输了很多似的。他
脑袋垂着,眼睛却跟钉子似的钉在龙二那双手上。沈先生年纪大了,半个晚上赌下来,就开
始喘粗气,额头上汗水渗了出来,沈先生说:
“一局定胜负吧。”
龙二从盘子里取过最后一块毛巾,擦着手说:
“行啊。”
他们把所有的钱都压在了桌上,钱差不多把桌面占满了,只在中间留个空。每个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