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老头子伸手挡住于观去路,仰头看着高大的儿子,"坐下,我要跟你谈谈。"
于观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抄起一本《中国老年》杂志乱翻着:"今儿麻将桌人不齐?"
"严肃点。"老头子挨着儿子坐下,"我要了解了解你的思想,你每天都在干什么?"
"吃、喝、说话儿、睡觉,和你一样。"
"不许你用这种无赖腔调跟我说话!我现在很为你担心,你也老大不小了,就这么一天天晃荡下去?该想想将来了,该想想怎么能多为人民做些有益的事。"
于观看着一本正经的老头子笑起来。
"你笑什么?"老头子涨红脸,"难道说得不对?"
"对,我没说不对,我在笑我自个。"
"没说不对?我从你的眼睛里就能看出你对我说的这番话不以为然。难道现在就没什么能打动你的?前两天我听了一个报告,老山前线英模团讲他们的英雄事迹。我听了很感动,眼睛瞎了还在顽强战斗,都是比你还年轻的青年人,对比人家你就不惭愧?"
"惭愧。"
"不感动?"
"感动。"
"我们这些老头子都流了泪。"
"我也流了泪。"
"唉棗"老头子长叹一声站起来,"真拿你没办法,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寡廉鲜耻的儿子?"
"那你叫我说什么呀?"于观也站起来,"非得让我说自个是混蛋、寄生虫?我怎么就那么不顺你的眼?我也没去杀人放火、上街游行,我乖乖的招谁惹谁了?非得绷着块儿坚挺昂扬的样子才算好孩子?我不就庸俗点吗?"
"看来你是不打算和我坦率交换思想了。"
"我给您做顿饭吧,我最近学了几手西餐。"
"不不,不吃西餐,西餐的肉都是生的,不好嚼。还是吃咱们的家乡菜砂锅丸子,家里有豆腐、油菜、黄瓜和蘑菇。"
"这些菜应该分开各炒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