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注意到许立宇对此的矜持与持重,他也和那些姑娘调笑,但始终保持距离,从未和其中一个哪怕动手动脚。他常常借口车里只能坐五个人,使夜载而归的姑娘头数保持在三缺一的水平,甚至不惜把一个姑娘孤零零地扔在夜阑人静的大街上。
我认为他畏惧单独和一个姑娘在一起。
我问他是不是童男子。他脸一红,连忙否认,大说下流话,以示对女人很精通。
我说你这就不正常了,很容易让人怀疑你生理上不健全。
吴建新也说你不要不好意思承认,如果你真是因为生疏,不知从何入手,我们可以给你派一个老师像教舞一样跳男步带你。
许立宇郑重地对我们说,他对和我们厮混的那些妞儿一个也瞧不上,他认为她们不够档次,不能引起他的兴趣。
许立宇的洁身自好和不肯同流合污的态度渐渐令我们深感不安,同时,也使我在狂放之后面对他有一种真挚的内疚。
我问过那些妞儿,许立宇在她们看来是否缺乏魅力,有些妞儿说不是,于是我便鼓励她们引诱许立宇,并因此许下了物质承诺。妞们兴致勃勃地主动挑逗许立宇,可许立宇的粗暴反应大出我们意料,令妞们无不感到扫兴、受辱乃至愤怒。
吴建新十分恼火,我也很不高兴,对我们来说,这近乎于一种对友情的不忠和背叛,差不多等于对我们本人的直接冒犯和贬低。
我们不能容许他一人逍遥法外!
我和吴建新态度强硬地找他谈了,使用了很多侮辱性的语言。我们指责他是伪君子、阳萎、梅毒患者、同性恋,最后干脆宣称他是“二尾子”指阴阳人。
许立宇感到羞耻,感到受到了莫大的侮辱,激烈地反驳他不是,甚至要掏出生殖器让我们检验。
我们傲慢地表示不屑一顾,如果他真像他自己说的那么正常,就用实际行动证明他的正常罢。
许立宇气坏了,当晚便把一个和我们相熟的妞儿约来住了一夜。
第二天,我们还没起床,许立宇便一个人先从里屋出来,坐在我们床边洋洋得意地吹嘘他是如何干的她,他多么善于把持,既尽了兴又未泄亏了自己。我听着蹊跷,如此所为何来?但见他说得绘声绘色又不见更大破绽。
他走了后,我们便进里屋问那妞儿。那妞儿正在一个人懒睡,听到我们问,便说许立宇昨天夜里把她好一顿教育。说她年纪轻轻的何必要这么生活,家里人要知道她每天在外面这样鬼混还不伤心死。又说我和吴建新都不是什么好人,根本不会认真对待她,让她不要再来找我们了。他建议那妞儿去上个文秘或者缝纫学校,学门手艺,找个正经工作,并说他会帮助她的,如果她决心重新做人。最后还给了那妞儿二百块钱,让她今天就去交学费报名。就这么聊了一夜,连鞋都没脱。
“他还真是个好人,和你们不一样。”妞儿说,“说得我挺感动的,当时都哭了。”
我和吴建新又好气又好笑,问那妞儿是否打算重新做人。那妞儿也笑了,撇下嘴说:“哪那么容易?一说罢了。”
我们扣下她不让走,打电话把许立宇叫回来。吴建新说今天中午我们请你吃饭,老吃你不合适,该回请你了。
许立宇很高兴,直说不必太奢,找一个过得去的馆子就行了。